江眠就像是没听见一般,像是进入了一个封闭自我的状态。

周思衡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直到江眠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像是沉溺在海底的求生者抓住了最后一条救命稻草般, 上前狠狠抱住了周思衡。

“粥粥……”

周思衡听到了一声喑哑痛苦的微弱嗓音。他闭了闭眼,把江眠抱的更紧了些。

“我明明也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他总是不喜欢我……”

周思衡的怀抱温暖宽大,江眠像是终于找到了这片偌大世界里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家,依偎在他的怀中, 想要隐忍住的眼泪却丝毫不听话,像是洪水决了堤似的慢慢从眼眶中流出。

那些泪水逐渐打湿周思衡胸膛前的衣料, 周思衡却一点也不在意。

此时,他最心疼的,是正趴在自己怀中无声流泪的小家伙。

谢景晟来到医院的阵仗不小,在病房内那些吵吵嚷嚷的大嗓门也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刚才他就站在距离江眠病房不远处,也同样把谢景晟的那些话一句不落的听了个清清楚楚。

连他听到那样的话都忍不住握紧双拳,身为当事人的小家伙一定更难受吧。

他那么努力用心与爱滋养的小玫瑰,他放在心尖上最在意最宠爱的江眠,正在被拥有最亲近血缘的父亲□□践踏着尊严。

那一刻他多想冲进门像现在这样保护住江眠,他应该用双手捂住小玫瑰的耳朵,隔绝他和那些一点也不美好的言语。

可是周思衡也知道,小玫瑰也在努力成长着,他有着自己的计划,在事情瓜熟蒂落以前,不应该有任何风险诞生。

而自己对于江眠来说,就是最大的风险。

张寒之也对他摇了摇头。

“我很清楚江眠当年被送入光明学院的原因……那些家长大部分都是这样,孩子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因爱而诞生的珍宝……只是一个生命诞生延续的工具罢了。”

“你要控制住自己,他现在很需要你。”

这是周思衡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

他对张寒之表达了谢意,在提出送她离开时,受到了她的拒绝。

于是他也没有强求,站在原地,看着她朝着不远处一位正牵着约莫四五岁的孩童的男人身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