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楼从皮箱里摸出一个裹着白纸的方形物品。我接过来,感觉像承着一块冰。很大程度上,我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需要这张脸,它能给我力量和勇气,使我不畏惧任何困难。

张海楼笑道,“这种脸在张家被称作脏面,它的作用不是让你伪装,而是让你把心里的脏东西逼出来,它替你受着。”

我答应下来,说明白了。

张海楼拍了拍我的肩,道,“你不明白。”

风大容易吹出泪,我擦了擦脸上的水,心头写满难以言说的复杂。张海楼说话难听,但起意是好的,所以我并不生他的气,再丑的话我也明白他是为我好。就像我爹讲的那样,一个人无缘无故待你好,这很难得,珍重还来不及,又怎会因为别扭的表达而恼怒?

远远的,能看到平原上一点橘色的灯,那户农家到了。陈广忠让我慢些走,得提防着,万一被人知道消息,提前埋伏着敌人,可就万事皆空了。

我们慢慢靠近那扇木门,门缝透出点暖黄的光,照在我的脚背。我扣了扣门环,传出一个清亮的女声:

“谁啊?”

我在心里一边叹气,一边念出那句暗语,“八骏日行三万里。”

此后能否重逢,全看天意。

第157章 【番外】黑瞎子篇:《奉天旧恨》壹拾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