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下首的武将中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直接开了口:“恳请陛下允我等带兵援助沈将军!”他的话就像是扔入湖面的石子,一语落下又有,许多武将出列请旨。
季越深吸一口气,看向队伍前列一直没有表态的童怜,勉强压下心底的怒意:“童掌印一直一言不发,可是有其他想法?”
这边话音才落下,后一瞬童怜便感觉自己身后凝聚了无数道视线。不得已他只能暂时收回思绪,出列道:“出兵一事,还请陛下三思。”
“为何?”季越反问。
童怜当然不怀疑季越是故意这么问的,只是听着身后将军骂骂咧咧地痛斥他“阉人胆小”,说他“只想明哲保身,鼠目寸光”时,他还是微叹了口气说:
“现在除去书信,匈奴王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破坏协议之事,若是我朝率先出兵反倒落人口舌,平白多了个撕毁协议的罪名。”
此话此话一出,方才怒意上头的将军们也总算是清醒了些。可还有一两个不死心,反问:“难道要等到那帮子匈奴人骑到我们脸上了,我们才能出兵反击么!”
“沈将军与其副将仍然在西北边塞。”童怜轻飘飘道。
见有人提及沈榭之,沈成弘这才出列拱手道:“陛下还请安心,犬子虽不是什么神兵神将,但也绝对做不出弃城私逃之事!”
言下之意便是若再有其他将军要申请出兵,便是在怒斥沈榭之可能守城不力了。
要知道沈榭之可是当年启王季桓的副将,尚未弱冠就被启王拉着去了西北边塞,现在虽然年岁不大,但也是战功赫赫、绥宁帝亲封的定北将军,如果再不识好歹地谏言,那不就是在打季越和沈成弘的脸么!
他们自知担不起这么大的“名声”,自然不愿意去当那个出头鸟了。
对现在的情况季越算得上满意,他一扫方才的怒意,笑着对沈成弘说:“沈帅谦虚了,若是连沈将军都无法担此重任,这朝堂之上怕也只能请您老将出山了。”
沈成弘:“陛下谬赞。”
暂时压下了那些将军们的不满,季越又继续问童怜:“既然不能出兵,那掌印可有其他法子挫一挫那帮匈奴人的锐气?”
“距离陛下的寿辰不过一月有余,既然现在匈奴与我朝仍处在合约时限之内,那陛下邀请新登基的匈奴王来为您贺寿自然也在情理之中。”童怜抬高了手中的芴板,将季越的视线彻底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