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宽大的床,足够好几个人躺,躺下也不会挨到燕长歌。

他要干坐着,燕长歌也不想过多搭理他,便转了身面朝里去直接睡了,精神绷了一路,这会儿他可不想继续绷着了,先睡为敬。

大祭司一路走回到了前殿,他明明可以腾云驾雾更可以一步数里,但他似乎就是很享受那样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走进大殿,远远地看向高座上那个半靠在上面的暗红长袍的身影,只是微微颔首,动作间,身后的大殿门便被无形的力量推动,慢慢合上了。

当大殿门彻底合死,遮蔽了外面能透进来的最后一丝光线,高座上的那个男人便好像刚刚苏醒一般,微微将靠在手臂上的头抬了起来,斜眼看向了大祭司,“回来了?”

大祭司点了点头,朝他走了过去,“他很有意思。”

高座上那长相妖孽,一双冷红眼眸狭长深邃,却顶着长长顺直银发的男人闻言轻轻勾了勾唇,玩味道,“他?你是说哪个?”

“燕长歌。”

大祭司垂眸道,“他身上怨戾之气虽然远远不如罗十三浓厚,但他淡定的太过头了。而且……”

大祭司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而且他思维清晰,逻辑分明,这跟那穷苦农民,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出身,可有点儿不符合。我透过水镜看过他,他居然能对罗十三说出,我们是享受决定别人生死的感觉,而不会喜欢祭品替我们做出决定的话。他话里那种笃定,不仅是看穿了我们的念头,更像是他自己也有过身为上位者的过往,才会这么容易就往这种角度想。否则,他就应该跟罗十三一样,想不到这种站在我们心思的角度来才对。这,至少可不是一个穷苦山沟沟家的孩子能想得到的。”

高座上的男人轻轻挑了眉,“你是觉得,他有秘密?”

大祭司与他近距离对视,两个人几乎快挨在了一起,“你也觉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