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夫妇离开许久，陈莹都沉默着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直到燕长歌担心地问起，她才转动了几下有些出神儿的眼睛，“长歌，你早就知道了？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他们早就找过你，就只瞒着妈了？”

怪不得这孩子这几天有点儿反常，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默默面对这件事，还要陪着自己散心的。

“我……”

燕长歌一时有些卡壳，之前他光顾着阻止秦川把自己拉开，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这会儿却不好编借口了。

“是我告诉他的，伯母。”

秦川看出燕长歌脸上的窘迫，赶紧把话接了过来然后一本正经地做着解释，“公司刚入职的时候，员工会做个深入检查，以预防一些身体疾病之类的。当时的检查，报告显示长歌体内竟然有一种遗传性疾病的病症特征已经出现滋生征兆，为了提前干预病症，就去了医院，在那正好遇到了也带着沈丘云想做干预的沈先生。”

反正他也不算乱编，他让人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知道，沈家最初起疑，就是因为那个遗传性疾病的事。

“啊对，”秦川都已经面不改色地把话编到了这里，燕长歌就好接话了，“我们听到，他的儿子沈丘云，毫无病症征兆，而这个遗传病，却很罕见，本市案例，就只有沈先生家族。我们当时只是听到，却也并没有打扰沈先生，只是心里犯了个嘀咕。尤其是在医生那里确定后，我就更嘀咕了。后来，还是秦总说查查好，这不，就去当年的医院一查，发现还真弄错了！”

“原来是这样，”大概是脑子里还乱着，哪怕觉得他们的话好像哪里不太严谨，陈莹也根本没有深思，“那，长歌，你怪妈妈吗？”

好好的沈家少爷，却被自己当成亲儿子带回来，过了二十几年那样的日子，不只穷苦，挤在那个小小的破旧出租屋里，吃着最便宜的粗茶淡饭，还从小被人指点着，说他是没爸的孩子。

他心里的委屈，自己这个当妈的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清楚？

就是因为这样，之前这孩子自卑，发脾气，跟自己不亲近，自己也都理解了。

毕竟，觉得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的，孩子也不好受，心里压抑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