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业和社稷,无数前辈挥泪洒血挣下的功绩,通通毁于一旦,即使战争结束,光是休生养息就得百年起步。
可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百年?
接下来的几代人都会毁在其中,然后兜兜绕绕,回到原点。
这就是为什么。
“不能去!回来!”
看着元彻匆匆离去的背影,沈之屿顾不得身上未完全散去的疼,费力地爬起来想去拦住陛下,却忘了如今的自己与陛下之间还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他被毫不留情地弹了回来,重新摔在地上。
殿门合上的声音传来,带起的风将殿内蜡烛吹灭一半,光幽幽的,晦暗不明,沈之屿又气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稍后,他听见一个闷响,回头一看,竟是那位巫师对着自己的尸身磕了个头。
沈之屿:“?”
这是要做什么?
巫师拜后,没有起身,而是跪坐在千年寒石前,揭下了斗篷的帽子。
这是一位老者,脸上皱纹遍布,肩背佝偻,看上去已过了耋耄之年,比他手中的枯木还要腐朽:“大人。”
有趣的是,老者并没有像话本里形容的巫师那样神秘莫测,除了年纪更大点,他和其他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模一样。
等等,他刚刚在叫自己?
沈之屿听说过北境部族的巫师可以通灵,但从没信过,重生之前,他一直觉得鬼神之说就是无能之辈的慰藉,毫无意义。可此时此刻,他本身就是一缕孤魂,不得不信,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你知道我在这儿?快去给陛下说,不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