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彻双手紧握:“所以,你才会如此着急地吞噬礼国,礼王也必须死,只有有了银子,才可与世家一战。”
“陛下明白这个道理,臣很欣慰。”沈之屿道,“那么陛下可知,世家与皇权这盘棋何解?”
“何解?”
“当断则断,不受其乱,寒冬虽至,但枯木之后必然逢春。”
元彻立在风中,一双眼睛又黑又沉,面上俨然已经不见喜色: “也包括……你吗?”
沈之屿冷然掐断了他的最后一丝火星:“所有人。”
“好。”元彻怒极反笑,“很好,丞相大人所言极是,朕明白。”
山河太重,也太广太乱,承载不下许多私情,沈之屿不可能将这天下弃之不顾。
若弃了,他便不是沈之屿了。
一路无话,元彻将沈之屿送回丞相府,自己则转身回了皇城,这几天来,耶律哈格曾几次派人来催,叫元彻回了京就回来坐皇位,老师父要被逆徒累死了。
后半夜,沈之屿被困在噩梦里。
梦中无日月,光线昏暗,最开始,他面前有一扇巨大的铁门,抬手推开,里面是一间堆满尸体的房间,乌色的血染在地板和墙壁上,这些尸体面孔熟悉,他都认识,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同僚,也有他的敌人,无一不是自先帝元年起在这乱世之中丢了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