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净秋声音嘶哑,红肿的眼里含着泪。

“……知道……知道了。”

裴书达垂下头,捏紧了拳。

“燕邗霁此前就截到了衡国的情报,本已将人抓获,但却中途被人劫走。燕泷彧借此攻陷燕邗霁。燕邗霁被关禁闭后,衡国就突然发兵了。他们早在部族安插好了内应,内外合击,军队没有头领,我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燕净秋浑身发着抖,眼泪漫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流下。

“你知道那一天,王城的模样吗?”

苏净秋捏紧了衣袖。

“有个士兵,他的头在我的面前被斩断,那些血喷出来,喷得很高,喷到我的全身,落下来,像一场雨,尖刀刺破他的肚子,肠子脏器流了一地。这样的尸体,王城有成千上百具。他们的尸体被推车一车一车地运向乱葬岗,堆得像塔一样高。”

裴书达目光飘忽,他仿佛被人扼紧了咽喉,无法呼吸。

“战事突袭,燕泷彧领了燕邗霁的军权,指挥军队与衡国对战。燕蓊在这时也刚好病了。”

燕净秋冷笑一声,泪滴入地面的绒毯。

“结果呢?青慈,我们输了……我们输了……”

燕净秋蹲下身,双手捂住嘴,失声哭了起来。

“数十万的军队,衡国几乎快要打进了王城。燕泷彧从一开始就打算要将你当做质子送出去,你怎么还敢回来呢?”

裴书达蹲下身,咬牙不语,泪含在眼眶里迟迟不能坠下。

“你我,整个玖宛氏,从始至终,我们全都是燕泷彧掌控下的玩物。族人的性命,军队的性命,玖宛氏的荣辱,从来都只是他的棋子!”

燕净秋嘶哑地哭吼出声,裴书达拍抚着燕净秋的背脊,俯身轻轻地抱住。

“姐……”

泪顺着眼眶滑下,没入衣襟。

“是我明白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