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答话,他睁了睁眼皮,视线逐渐从模糊到清晰。
他看清了,是梁元劭站在门口。
梁元劭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画面。敛翠来通报,说慕公子不太好,他没来得及听下文,人已经赶到房前了。
慕习就算醉了,醉的眼睛红红的,还是身板笔直,唯独两只胳膊死死地抵着桌面撑着身体,脑袋却晃在胸前。
没有人是这样醉酒的,醉的既固执又骄矜,但却一心想放逐自己。
四五个酒壶散落在桌上地上,梁元劭确定,他全然醉了。因为他见着自己不伏礼不跪拜,喊了一声,“梁元劭,你来了啊。”
从下颌到脖颈儿,在月光下有淡淡的阴影,又像是儿时清高又不可一世的圣童郎了。
这是他本来的样子,不该醉倒在他这王府别院。梁元劭这样想。
看着慕习抬手拿着杯往嘴里倒,但那什么也不剩,口齿间没能尝到如期的清辣,慕习不解地将杯子完全倒转,盯着杯底看。
梁元劭看不得他放纵自己的样子,心疼如麻,他拽住他的手腕,将杯子夺走了。
慕习没有挣脱,酒精让他对接触变得迟钝,他似乎出神地看着梁元劭。
片刻后,他哭了。
他已经完全认出了梁元劭,离他很近,就在他眼前,不需要他躲在山林后面,躲在其他的谋士后面,只能远远地不被发现地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