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将慕习两鬓的碎发飘散在眼前,他侧过头说,“你明明也知道,这是早晚的事,躲不过的。”
泥塘里传来有节奏的蛙鸣,两人都沉默了。
半晌,梁元劭沉声道,“你还是不信我。”
慕习眼中有一丝慌乱,在梁元劭凝视的目光里,他担心会有什么被看穿。他挣了挣手腕没挣开,说,“太晚了,该回去了。”
梁元劭叹了口气,松开手腕但牵住他的手说,“马车在那边,这条路不好走,你小心点。”
他们踩在深一脚浅一脚的野地里,一直到上马车,慕习都没有再把手拽出来过。
一路无话,到府二人各自回房。
慕习才发现,短短半日,屋内竟被搬空,他本以为梁元劭那日醉话,后面几天也不见他提起,今日却雷厉风行起来。
他只感觉到一股邪火,又气又急,他少有像此刻一样喜怒于色,如果他肯停下来片刻,他就会发现自己胸腔里还杂糅着很多说不清的情绪。
但他已经大步走向梁元劭的房内了。
屋内果然也变了样子,那方端砚安然无恙地摆在梁元劭桌边的另一张桌子上。
梁元劭在桌后抬起头,将毛笔搁在一边,“看样子,是来兴师问罪了。”
“你这是做什么。”慕习站在门边,并不向里走,全身汗毛竖起,绷紧了身体。
“不明显吗?让你搬来同住。”梁元劭理所当然地答道。
“今天那些大人说得你没听懂?皇上在试探你,你大婚前这样做,传出去只会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