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七彩祥云的第三日午后,出了个岔子,我们的云彩和雷公电母的行雨云正好撞上了。
不要以为云彩能在天上乱飞。每朵云都有它的航道,何时出现在何处,都由云事司统一管理,半点马虎不得。
如果出了意外,便会如我们这般。行雨云裹挟了大量的水汽,重得跟棒槌似的,我们所乘坐的七彩祥云与它们相比,就像小拇指头比大腿,只一碰就飞了出去。更糟的是,行雨云上的冷气会传染,七彩祥云瞬间降温,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四分五裂,变成雨点了。
于是我和小黄与雨一起,从天上掉了下来。
若掉在哪个荒郊野外还好,偏生还掉在了闹市里。我好容易从一屁股坐坏的摊位上坐起来,就遇着一堆面露绿光的人,拱着手叫我仙人。
我这可怜的落汤狐扒拉着人群,伸着脑袋向外看,找我那只落汤狗。
可怜的小黄已经要被围观群众挤扁了,我施了个障眼法,叫了声“定”,把周围人定住,又把他暂时又变回了狗,然后带着他一起,四腿儿狂奔地跑走了。
小黄毕竟是肉体凡胎,淋了雨受了惊,半夜就发起高热来,整个狗虚弱地卧在角落里。
我怕他得狗癣,早让他又变成了人,又拿了厚棉被给他发汗,他显然是难受透了,两根眉毛都蹙起来,在眉心拧成一个“川”。
“坚持一下,小黄,”我说,“咱们就快到昆仑山了。”
“想去……”
“想去哪里?要出恭吗?”我问。
“想去……青丘,”他说,“我想回家。我想狐狸长老,想婶婶,想了尘,想阿净,想白娘娘……”
“白娘娘是谁啊?”我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