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下是活生生的跳动。
傅偏楼这才抽了口气,后脊连同掌心都是冷汗。
他在害怕,无可否认、无可辩驳。
他害怕这名任务者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再也不能回到清云峰,与他说话。
他从不知天底下有这等宛若焚心的感觉,不是因自身处境而起的惶恐,而是因另一个人的安危生出的牵挂。
……太可怕了。
待那双黑眸睁开,望进他眼中时,傅偏楼哆嗦地咬住下唇,太可怕了。
魔在耳旁低喃,像是憎恨,又像怜悯:
【由爱故生忧, 由爱故生怖……】
【傅偏楼,】它哈哈大笑,【你完了啊!】
【这家伙是什么人,你也敢喜欢?告诫过你多少遍,任务者居心叵测,在你被些许假意钓上钩的那一刻,注定是自寻死路!】
傅偏楼呼吸急促起来,他盯着左腕上那根失而复得的红绳,心底缓缓坠沉。
原来他真的像那副纸鸢。
被系上线,就逃不了了,彻底栓死在谢征手里。
却还无怨无悔。
难怪十次轮回,都以惨败收场。
任务者,就是这般一点一滴收紧猎网,将他勒死的吗?
傅偏楼会下山来寻他,着实出乎谢征的意料。
对方踉跄跌在怀里,紧紧攥住他的手腕时,谢征甚至错觉傅偏楼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然而,那张形容昳丽的脸再度抬起时,浮现的神情却无一丝软弱,淬了毒般阴沉。
“你到此地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