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谢征从不是擅长说谎的人,被瞧出端倪也正常。不如说,他们身上谜团众多,这么多年来同伴却未曾过问一句,足可见背后信义。
心中一暖,他不免多了几分底气,思索着慢慢开口: “于人,生死方才轮回,于此界也一样。”
“有死,才有第二回生。命数走到尽头,才会重来,你方才所言已差不离,过去那些变数,全都失败了。”
“至于我怎会知晓……”
唇边翘起一个嘲弄的笑,傅偏楼学着他的动作指了指眉心,道,“魔源自众生业障,超脱轮回之外,它替我记得。”
“记得它是如何用我的身体,从仙境,到荒原,再到兽谷……一寸寸碾碎这片天地,又被不系舟带回最初,周而反复。”
“……什么?”
“我曾十度毁了这里。”
傅偏楼嗓音沙哑,“我就是此界的劫难,命数的尽头,变数应当改变的那个死局。”
蔚凤从未料想会得到这般沉重的答案,呆滞片刻,兀自倒吸一口凉气。
“那,”他甚至不忍往下发问,艰难地说,“清规师弟,他是……”
傅偏楼则话锋一转:“蔚明光,你读过话本子么?”
“话本子?与这又有何干?”
“疯癫嗜血、屠戮众生,若我记载于他人笔下,放到话本子里看,定是位不折不扣的反角,不是吗?”
傅偏楼看着他,“而阻拦在反角面前,以命相搏的凤皇陛下,岂非主角莫属?”
蔚凤难以置信:“你开什么玩笑……”
“我也想这是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