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瞪瞪地,他觉得有些奇怪——室内何时点了灯?
有谁在吗?
昏黄的火苗盈了满室,听见门前响动,坐在桌前的一道身影转过头来。
傅偏楼痴痴望着他。
“……谢征。”
下意识唤了一声,许是嗓音太过平静,那人露出怔然之色。
火光温润,映出白衣宽袖,清淡眉目。乌发未束,长长地曳至脚踝。
傅偏楼一寸一寸地凝目而过,忽然笑了,走过去,晕陶陶地柔声道:
“你……你的头发变长了……”
“我帮你梳起来吧。”
215 久别 终于呜咽出声。
手指穿过发隙, 触感滑凉。
青丝缠绕,烛火柔和,谁也没有说话, 落得满室静谧。
傅偏楼不是头一回为谢征束发,往日里,他那什么都会的师兄唯有这一途上有些笨拙——或者说不以为意, 自处时总任由长发披散。
谢征不爱捯饬,傅偏楼则恰恰相反, 平时就会费心折腾。
定情以后,但凡睡在一处,第二天早上起来都是他给两人打理发髻。即便这一习惯阔别十年,久违上手, 仍旧轻车熟路。
梳好戴冠, 对镜一看,衔珠结穗,眉目如画,濯濯似月华,天上谪仙人。
傅偏楼望着, 目光迷离, 只觉双手分明撑在对方肩头,却没有半分捉住的实感。
是一片镜中花、水中月, 如同握在掌心中的沙粒,不久便要随风散去。
他蓦地笑了出来。
梦中魂影神色仿佛很是忧心, 伸手握住他的手, 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