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揭穿,只在心里默默叹息,傻哥哥,一个字都不改,过目不忘是叫你这么用么?
可那一刻,她也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
——看似稳坐云端的兄长,兴许比她还要寂寞。
柳长英在山上做些什么,她不知道。
方陲和秦知邻会怎样待他,她也不知道。
只是年岁渐长,眼睁睁瞧着曾经伶俐的少年被与世隔绝的生活养成了一张白纸,一言一行,都像被定好了似的,半分差错也无。
她便大抵能猜到,对方替自己挡走了怎样的灾祸。
这样的柳长英只会在面对她时,还浮现些许波澜,可她是个没用的小废物,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哪怕不能保护哥哥,留下来陪陪他,予他一星半点的慰藉,那也是很好的。
怀抱着这般想法,柳天歌在清云宗忍耐过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直至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潭死水。
传闻中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白龙真君。
那是她的第二位兄长,并非亲生,却胜似亲生。
与默默关怀她、与她一道长大的柳长英不同,白承修亦师亦友,教会了她许多东西。
如何明事理,如何断是非,如何活得快意。
各式各样的术法、机关,见闻、趣谈。不再是纸上谈兵,走过万千山水之人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满眼含笑,明睿潇洒。
他曾与她说,天歌,你的天资其实不逊于长英,只是还未开窍。
假以时日,待你摸索到你的“道”,定能进境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