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那些人,你将变得不再是你,像一具行尸走肉。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开始,再怎么后悔,也为时晚矣。幽精离体的那一日,便是死期。”
“他们,皆说不惧。”
应常六指了指眉心,说道:“但他们,没有一个活过百年,连五十载也算长久。”
“不属于自己的认知,不属于自己的喜恶,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他负手喃喃,“自己既是自己,又不是自己……到最后,‘我’到底是谁?有何人能识得?跟死去又有什么差别?”
“太荒谬了……”
裴君灵忍不住说,“这样一来,究竟是谁活着?你是人是鬼?”
“我不知道。”
应常六微笑,“我已分辨不清。常玦?齐琅?还是再之前的那五人?亦或最初的那一缕幽精?我是谁、叫什么,早就不重要了。面目全非者,饶是故人,相逢怕也不相识。”
“只要活下去,完成他的夙愿。”他低垂眼眸,“我是谁都可以。”
“执念太重。”裴君灵叹了一句,不再说话。
分明……只是一缕幽精。
这缕幽精的主人,当年究竟承载着怎样沉重的感情?
也难怪三百年来,历经七人之躯,依旧能令常玦变成这番模样。
谢征默然不语。
他想到把酒畅言,质问上苍自己究竟是谁的那个轻浮青年,叹了口气。
明净珠可清心、镇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