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又意识到许多不同。
傅偏楼的身形不复过去的单薄纤细,变得修长柔韧;手心虽冷, 却十分有力, 指腹因常年练枪磨出了薄茧,落下实实在在的触感。
眉目成熟、容色昳丽,抬眸瞧着谁时, 有股说不出的凌厉。
早就脱去幼小柔弱的外表,不再是要人时刻费心管教看顾的可怜孩子。
就像先前的那场小小争执,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对方也不会落入险境。
傅偏楼已足矣独当一面了。
——他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么,自己又如何?
与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凡人少年,又有了多少差别?
心神动荡,心魔浊气嗅到空隙,纷纷钻来。
腰间扣着的清心环佩焦急地叮咚作响,耳边涌进数不清的声音,不住地朝他重复着:
“回不去了。”
“你变了,你回不去了……”
对其置若罔闻,谢征很清楚,那是咒术作祟,是秦知邻在窥伺他的神识。
他应付得十分熟练,冷静地辨明着周遭响动。
何为虚幻,何为真实,该不该做出回应,不至于流露出异样。
也就在此时,傅偏楼长叹口气。
“等从兽谷出去以后,”他轻声说,“若有机会,我们回去永安镇看看,可好?”
嘈杂未曾褪去,反而愈发汹涌。
“谢征。”一模一样的低哑嗓音,贴在耳畔呢喃呓语,“人事易变。”
“但没关系,改变并不可怕,因为我会陪着你,无论什么都与你一起。”
那声音逐渐柔和,带着说不出的蛊惑:
“所以,你也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