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即问心。
那些陈年旧事,他虽不愿多提,但过去这么久,到底不是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了,阴影早已淡去许多,不觉得会被影响至此。
至于傅偏楼——
“好些了吗?”一道声音从身旁传来,打断了思绪。
谢征微微别过脸,对上那双流露着忧色的异瞳。
夜半三更,应是刚从床榻上爬起,傅偏楼披散着长发,衣衫轻薄,神情幽幽地望着他。
显然并未相信方才“没什么”的搪塞。
“嗯。”垂下眼睫,谢征避开目光。
傅偏楼咬了咬嘴唇,愈发不悦,绕到他的身前半蹲下身,仰脸强行和他对视。
不依不饶的视线触碰到略带苍白的面容,转瞬柔和下去,化作有些可怜兮兮的失落。
小声问:“不可以告诉我?”
他实在明白怎样让人心软,谢征轻叹口气,放下茶盏。
心魔一事,若是与傅偏楼无关,自然无何不能说的。但既然与他有关,谢征并不打算如实相告。
傅偏楼一贯容易胡思乱想,常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拦,好像觉得顶着个反派boss的名头,就罪孽深重、理所应当该被怪罪一般。
倘若教他知晓,必然免不了焦躁难过、患得患失,魔更是会借机生事。
……谢征不喜欢那样。
非是不信任,只是不合适。
他想使傅偏楼万事顺意、无忧无愁,而不是成为对方的挂碍。
迎着青年可怜中隐含执拗的眼神,谢征摇摇头,清楚傅偏楼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做了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