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线条殊丽,与白承修有些说不出的相似……也,像极了傅偏楼。
“此物为胎果,为人食之,可怀婴孩。”
白承修低低说道,“此魂曾融于仙器,是一半的器灵。柳长英用剩下的半截夺天锁器身镇压界水,藏匿天下修士之业障,难免受到影响。”
“我之孩儿……胎果养身,空净珠养魂,置于神龛中受凡人香火供奉。假以时日,你应还有诞生于世的那一天……”
“让你背负良多地出生,对你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可此世间,能对付柳长英的,也只剩你了。我已走投无路,别无他法……”
“不能让柳长英找到你。我得再准备些东西才行……”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放下胎果,合上画轴。
于是瞬息之后,无论白承修、亦或是那方桌子、那枚胎果,这一切悉数化作茫茫白雾,烟消云散。
《摘花礼道》总卷记载的当年之事,到此为止。
然而,并无一人说话,气氛静默几近死寂。
所有人在同一时刻,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傅偏楼。
“仪景,”裴君灵踟蹰地说道,“你……”
“我……”
被那些犹疑的目光刺痛,傅偏楼脸色忽地惨白。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语无伦次地摇摇头,想要解释。
可无论怎样的话语,在方才的那一幕下都显得异常苍白。
问剑谷一行人清楚他是白龙后裔,陈不追儿时遭受过魔眼侵蚀,多少都对他的身世有所了解,却从未表露过异样。
这是他十辈子以来,最为交心的一群人。
傅偏楼能笃定,哪怕告诉他们自己就是那被截走的一半夺天锁,也不会生出隔阂。
但,他主动坦白和被迫暴露,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隐瞒带来猜忌,猜忌带来疏离,傅偏楼比谁都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