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夜之间,真的“长大了”,不再是曾经委委屈屈说不想分开的黏人少年。
临行时还特意过来知会了声,拎走011随身携带,没让他费半点心神。
态度自然,挑不出错,可谢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并不是他们之间有了什么隔阂,也没有因此变得疏离。
隔三差五地见面,对方近况如何,全部了然于胸;月初还会刻意空出一晚,去竹林约战,比寻常师兄弟要亲近太多。
真要论起来,这才更接近最开始来问剑谷时,谢征希望达成的关系。
他们一无所觉时,着实有点过于亲密了。
——道理都懂。可等这一天来临后,谢征却感到十分不虞。
就好像操心惯了的一个大麻烦,某天,突然不那么麻烦,不用再操心。
以为可以松口气,其实根本放不下。
远不止失落……乃至于烦躁。
可话是他先开的口,也是他先避的嫌;傅偏楼的所作所为无可指摘,不如说,变得成熟是好事。
心绪之微妙,连谢征自己都理不清。
棋子重重落下,发出“噔”的清脆响动,多少暴露了点异样。
以傅偏楼素来的敏锐,换作以往,早就发问了。
然而他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恍惚地停滞在刚下的那枚棋子上——更准确地说,落在那根尚未抽离的手指上。
谢征一贯执黑子,那点漆黑映得指尖极白,犹如玉石一般。
接着,五指收拢,随意地置于石桌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