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被打晕塞在地窖里的常六逃过一劫。
他醒来后,面对满地亲人尸首的狼藉,跪着哭了很久。
等哭够了,他抹抹发誓——此生,定要报这血海深仇。
“……结丹期啊,对你我而言,真算不得什么。”应常六笑道,“可在那个筑基巅峰就能当上氏族老祖的小地方,那就是一座,一辈子都横亘在眼前,不得跨越的大山。”
谢征听到这里,心中有几分异样。但他依旧没有开口,也没有去动手边的酒水,由应常六一人在旁自斟自饮。
那日后,常六改头换面,背井离乡,四处打探变强的办法,得到的回答却只有一个。
——“要是我知道,还至于在这儿跟你扯皮?”
他这样徒劳地流离了四年,满怀绝望,不眠不休疯了般修炼,却才堪堪抵达练气四阶。
方才知晓,天资之间的差距,竟如此可怕。
就在他几乎崩溃之时,有一个人出现了。
说到这里,应常六停了一停,喝了口酒。
他脸上已有醉态,口齿还算清楚,一边回想,一边形容:“他是个……很强、很冷肃、很拘礼、很严正的人。”
一身裁剪简单的黑衣,领口衣袖打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常六摸爬滚打四年,早已养成了副识人的好眼色,不再是当初娇气兮兮的小纨绔。
只看对方喝个茶都要焚香换盏的讲究模样,还有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贵重,就知出身极好,兴许是什么大世家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