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地, 连悠远的蝉叫和微弱的风声都渐不可闻,好像被何种奇异的力量阻隔在外一般。
傅偏楼不由自主地凝神屏息,一旁蔚凤也谨慎地转了内息,一时间只觉死寂无比, 唯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声扩大在耳边。
动作刻意放得很轻,不知是否因过于安静产生的错觉,他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心跳上,扑通、扑通,响动震彻胸腔,似有活物乱窜。
——不,不对!
陡然停住,蔚凤朝他投来询问的视线。傅偏楼的脸色微微僵硬,他低下头,往脚下看去。
扑通、扑通……
不是错觉,坚硬的地面真的在轻轻颤动,触碰之下,还能隐约听到潺潺的流动声。
不像水流,而是更加粘稠的什么。
拔出灵剑,双手紧握,直直往下插进土里。刺破土壤、泥石之后,剑尖一轻,宛如捅穿了某种柔软的囊包,一股青褐色的液体自贯穿的地方涌上来,与此同时,令人心旷神怡的清灵之气满溢而出。
蔚凤沾了些许凑近眼前,观察了番,传音道:“是木犀兽的血。”
树根中延展出来的血线,果真都伸向了这边。
不仅仅是他们来的方向,四面八方,受到召集一般,携着一个族群旺盛的生机,由地脉往前输送着。
而前方——
傅偏楼抬眼望去,只见被清理出的一片空地的正中央,独独矗立着一株巨树。
与这片树林的其他树木的品种无何不同,但显而易见的高大很多,兴许有几百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