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处正中的青衣男子,风轻云淡地笑着:
“此乃凡人,并非妖邪,师弟师妹们,莫要乱来,堕了清云宗的名头。”
仿佛大人看到刚足月的婴孩冲他蹬腿伸手,会将其视为玩闹,而非敌意。
于是少年也跟着笑了。
意料之中、正合心意、孤注一掷的笑。
他慢慢抬起脸,露出漆黑发丝下,色若晓春的容颜;同时,手指勒紧红绳,就要一把扯断。
气氛绷紧如上弦之弓,就在此刻。
“——傅偏楼!”
伴随这道呼唤,方才面对十数个仙山道人毫不畏惧,伶牙俐齿嘲讽自若的少年,猛地僵住了。
他的神情像是裂开一般,冷面剥落,变得迷离而怔忪。
“……谢……”不敢置信,又想要相信地,少年没有转头,喃喃道,“……谢征?”
“是我。”
一双手从后探出,一只捉住他的手腕,一只捂住他的双眸,将他带进怀里,湿润的气息就贴在耳边,微微叹息,“……是我。”
在风雨和残垣中,这个突然冒出的青年和嚣张少年如出一辙的形容狼狈,长发披散,衣衫浸透。
即便如此,挺直的脊背依旧不可摧折,手心的温热安稳如昔。
傅偏楼眼眶一热,冷醒的疯狂消弥,软倒在身后的怀抱中,听见一声紧连一声,急促的心跳。
就像某种证明,和他的心跳重在了一起,令他痛哭失声:“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