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洄微微撑起身一点儿,又道:“趁天还没黑,你快点儿学学,晚上好教我。”
姬然头疼欲裂:“你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
“好吧。”他翻了个身,躺在身旁,静静抱住她。
她终于能喘得上气了,趴在床上小口喘息。
春光明媚,日光落在生了嫩芽的树上,越过大开的窗,映在桌上,地毯上,床上,晏洄的眼睫上,有风吹来,树枝轻轻晃动,一摇一摇。
她转过头,脸贴在褥子上,静静看着被光影斑驳了的他的眼。
春天到了,可一年中不会总是春天,冬天会来,没有人能知道晏洄能不能撑过下一个冬天。
姬然说得狠心,可心里还是难受的。
她埋头进褥子里,擦了擦眼泪,头转过去,耳朵贴在他的手心里,不敢再看他。
“然然,我要是死了,你会想我吗?”
“别说这个。”
晏洄贴在她身后,抱住她的腰,轻声问:“你想我多活几年吗?”
她紧紧抿住唇,连连点头,脑袋撞在他的额头上。
“那我好好治病,让大夫来看看吧。”
“好、好。”
晏洄在她发顶上亲了亲,缓缓闭上眼,突然也很想再多活几年。
前几年,他爹还对他身体状况抱有希望时,也曾请夫子来教导过,也曾将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他知晓朝中的局势,也知晓朝堂上下的重要人物,否则姬然来绑他时,他也不会那样快同意。
姬姓皇朝已至末路,关系近一些的宗室子弟早被赶尽杀绝了,留下的这两个,加上几个年迈的老臣,难以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