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公子离开,不是一时兴起,我想了很久的,我想带公子离开禹州,离开那个令公子不高兴的驿站。”

“公子如今看不见,我也想带公子感受更远的天地,哪怕是吹吹风,听听街道上小摊的叫卖声,让公子散散心,也值得了。”

“还有……宿水上那晚,我有私心。”

“对不起……但……我想尽我所能,带公子逃离那样受人钳制的生活,不让公子继续受伤,然后……若能与公子相伴,我便知足了……”

短短几句话,便令顾景林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其实,他少有直白地面对别人心意的时刻。

他看似被许多人爱慕,但却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时刻,从未听到过谁以这样一种平等的地位向他剖明心意。

在他被囚深宫之时,他曾问过尉迟骁他们为何会走到这个地步。

那时,尉迟骁回道:“因为我想不到第二条路,主上啊,若曾经的我向你坦白心意,你是会接受,还是远远地推开我?”

是啊,他们都明白,那时的顾景林孤高如雪,不屑于接受任何人的爱,因而他们也不曾尝试过最朴实的方法。

但此刻,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同了。

在曾经的天上月被打碎之时,宋元耀将他抱在怀里,修修补补,诉说着最纯粹的爱。

至少这次,他有点动容了。

“知道了。”顾景林回答道,声音沙哑,带着弄弄的疲惫,但身子却是放松了下来,“放开,让我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