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翎羽薄唇颤了颤,微微蹙眉,眼中泪水滑落,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哥,是你又忘了。”阮翎羽看着顾可也道。
顾可也莫名心虚。他一直认为他记性很好。
但,面对阮翎羽的目光,顾可也还是保证道:“哥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忘了。”
阮翎羽缓了缓,闭眼又睁开,声音带着颤,艰难揭开心底的难堪,“其实……我无法像你们一样去理解一切。我无法立即做出反应。”
这是一种残缺。
阮翎羽自六岁中秋那晚开始,他便是一个人,他禁足在偏殿,无人参与他的生活,一个人活着,唯余孤独。
他失去了正常人该有的情绪感知能力,便无法与人正常交流。
不知不觉间,他的生命带上了残缺。
有所缺失的阮翎羽,又拿什么去像正常人一般去感知、去表达、去行事、去理解,他根本无法立即做出反应,他说话总是会让人等会儿,一开始,是他需要停顿,他需要思考,后来,是因为,习惯如此。
面对这样的阮翎羽,顾可也顿时不知所措,连忙伸手,去擦着阮翎羽流个不停的泪。他不禁想着,上辈子,阮翎羽也不爱哭啊!重生以来,阮翎羽动不动就流泪,真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尽力补救,可是根本没有时间让我去明白。”
“哥知道了。”顾可也心疼不已。
他那时候,同样摸不准阮翎羽在想什么,也没心思揣测阮翎羽在想什么。
一开始他以为阮翎羽弃了南城和顾府,可是前些日子,在公主府的摘星楼上,与阮翎希谈话,他忽的明白了,若当初阮翎羽真的同意阮翎希之言,弃了南城和顾府,那阮翎希又何必跪在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袍,苦苦哀求他,放过阮翎羽。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