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死后……你,上一世是,还…活着吗?”顾可也话到嘴边,却改了口。
阮翎羽狠狠怔住,如墨般浓稠的深眸晦涩难懂,只是深深看着他。
半响,阮翎羽移开眼,垂眸敛下眼底的情绪,他薄唇开启,却是冷冷淡淡地反问,“顾家被陷害落罪,宣王追杀,你我二人苟延残喘,四处逃亡……那年寒冬,我身受重伤,你可还记得?”
不知为何阮翎羽不答,反而有此一问。
他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
顾可也点了点头,“记得。”
阮翎羽抬眸,目光锁定在他脸上,平静开口,“那年我若没抗过去,死了,你会怎么办?”
他的语气平静的似乎事不关己,仿佛说的是他人的无聊八卦。
闻言,顾可也怔怔地看着阮翎羽,仿佛那年在岐山上的冰雪和刺骨寒风又袭卷了他全身。
他尤记得,那日他紧紧抱着阮翎羽,阮翎羽虚弱的身体逐渐变凉,他绝望又迫切,妄图阻止怀中之人逐渐衰退的体温。
那种无力感,从他的心底不断蔓延至全身,像带毒的藤蔓,紧紧勒住他的咽喉,让他疼痛难忍又无法喘息。
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呢?
阮翎羽若死在了他怀里,他会怎么做?
阮翎羽问,“你会怎么做?”
顾可也疑惑地看着阮翎羽,他脑子混沌不清醒,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睡意上头,搭在阮翎羽肩上的手臂,逐渐用力,最后顾可也整个人都挂靠在阮翎羽身上,
还没回答,人就睡着了。
阮翎羽伸出手,紧紧圈住顾可也,就像落水的人,死死抓住浮木。
他低声在顾可也耳边道:“哥,你知道,一直知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