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起了疑团,抬手去把洛初的脉,却毫无变化,但这病不可能莫名而起,除非,那天晚上着了凉。

沈清意还在思索这些问题,就传来一阵轻叩门声。

“二位公子,你们歇下了吗?我见二位身上带了点脏,给您送了盆水擦擦尘土。”

沈清意看了看枕在膝上的洛初,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麻烦帮我送进来吧。”

“得嘞。”小二一进来就看到那样的场面,急匆匆地放下,还说了句“打扰了。”

“哎,不是”沈清意现在是百口莫辩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的腿被枕麻了,用手探了探,温度并没有下去,他感觉洛初睡熟后,轻手轻脚地把洛初的头挪到枕头上,忍着腿部的酸麻感,用冷毛巾给他擦拭了额头。

洛初睡得很沉,只是睡到一半会浑身发冷反抖,他下意识摩挲着自己,企图能够拿些温暖,沈清意上一秒还在挤毛巾里的水,下一秒就给他盖了层被子,见他嘴巴开合,声音极小,便凑着耳朵去听。

“师尊,我喜欢你。”

这短短六个字很轻,却又比山川崩裂还大;这六个字很重,却小到叫人不可置信。

周遭一片寂静,只闻得心跳的扑腾声,沉重且深情,这回呼吸急促的人是沈清意,那是自己十五六岁在破烂街头捡到的小徒弟,是自己恩师的独子,自己真的可以喜欢他吗?可每一次,只要见到他受伤,自己都很难受,只要见到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就想来自己年少时的轻狂,是实实在在地羡慕,也想保全那人现在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