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雨知秋,凉雨知秋”陆染不停地重复着这几字,抱着头呻吟起来。
“少爷?少爷?”似乎有人在呼唤着自己。
在阵阵药香之中,陆染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痛哭流涕地跪在自己身前的仆人阿辛。他皱起眉来摸了摸头,这才发现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站在他身侧的母亲终于长吁口气,和陆染对视一眼,自行出了房门。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和郎中也退了出去,只留下阿辛在一旁伺候汤药。
陆染木然地吞咽着汤药,忍不住颤抖起肩膀。
——六年前,他年少。六年后,他早已成人,依然文不成武不就!除了侯爷之子,县主之子的身份他到底还有什么,能做什么?!
直到伤到了头颅才模模糊糊想起些故人之事,记起来和故人之约……许多事还是毫无头绪!连记忆也断断续续!终是一事无成!
“少爷,是不头痛?要不要,要不要叫郎中回来?”见他如此,阿辛放下药碗便要出去。
“叫什么!”陆染的耳边似乎还萦绕着战鼓隆隆,炮声阵阵,眼前的一切在他眼里忽大忽小,忽近忽远。他囫囵擦干眼角的泪痕,红着脸夺下药碗便要赶人。
“少爷!”阿辛着急起来,“您可不知道大前天发现您摔倒在后院的时候府里是怎么鸡飞狗跳的!要不是夫人拦着,老爷差点把小的打死。小的可不敢再离您半步了。”
“那就走远些!”陆染强撑着吞了汤药,拉了薄衾便重重躺下。
夏至一过,盛京的正午便已是酷热难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