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自知通奸有罪,可那毒妇叫学生谋害亲夫,学生哪里做得出此等事情?杀了那毒妇之后,学生立刻投案!难道就凭一个阉人毫无凭证的指摘,就想要恢复那毒妇的名声,坏了学生的不成?
“学生死则死矣,却不能背着恶名去死!如此毒妇,人人得而诛之!学生只是做了一个血性男儿该做之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神情越来越激昂,竟把这堂堂公堂当做了演说之地。
招人入赘的女户主欺压赘婿就已经让围观的男子代入己身唏嘘不已,何况还谋害亲夫?
被拦在十步之外的县民中已有好些个不明所以的学子激动起来,不断冲击着壮班衙役围成的人墙,一遍遍高喊着:“陆大人!张贡生冤枉!您可要给他做主啊!”
——原来,这就是舆情
陆染张了张嘴,忽想起自己离开盛京之时,御史中丞郭大夫的谆谆嘱咐——“如今圣上在朝中如履薄冰,希重用青年学子洗涤朝中风气。那张贡生出生贫寒、毫无掣肘,最是陛下想用的一拨
“此事处理得好,便是皆大欢喜,不仅能在县志上留个光彩的案例,还能敲打敲打那些不安于室的女子,顺便警告刑部和监察寮,少在地方上打些算盘做些动作
“你下去切莫让那贡生受什么委屈。要是有什么不便立刻回禀!舆情站在那贡生一边,下面的官吏不敢动他。只切记,莫让人给冤枉了……”
想到此,他摸了摸怀里叶风在小楼宴上拼死塞给自己的东西,不由得为他捏了把冷汗。
可叶风却丝毫未被裹挟,反而朗声道:“贡生自然不用那么麻烦!你不需要当着仆役翻进高墙大院,有人可以遣散仆人为你开门!
“你也不用夺下赵细娘丈夫的佩刀,有人可以亲自把佩刀递到你手!因为,那一晚……和你幽会的人并不是冤死的赵细娘,恐怕是她入赘的丈夫王军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