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嘴唇与脸色透着有些诡异的白。
卫澜霆的手有些发颤,江无虞抬眸望着他微微有些摇晃的背影,竟有一种泰山将崩的欲坠之感。
覃鸢已捂着帕子,靠在阿秋的身上低声哭泣了起来。
跨向宴清的这几步说不出的压抑沉重,卫澜霆觉得这是他迄今为止走过最难走的一段路。
他缓缓走到宴清身边,而后屈膝蹲下了身子,伸手去握宴清僵硬地交叠在身前的手掌。
握住宴清手的触感是一种透着凉意的绵硬,骨节全然僵硬,皮肉微凉。
卫澜霆只觉得心口一酸,通红的眼眶霎时间落下泪来。
“清弟,孤悔了。你要救他就让你去救好了,孤帮你就是了……”
江无虞的双眸也染上了两抹红晕,他虽总是跟宴清斗嘴,可是他一点儿也不讨厌宴清的。
同他斗嘴,只是觉得跟宴清斗嘴有趣而已。
卫澜霆愧疚的心情,江无虞是能理解的。
宴清要付出生命才能做到的事,于卫澜霆而言其实并不需要费什么精力。
如果卫澜霆知道宴清会死。
即便再如何厌恶容熙,他绝不会坐视不管,更不会枉顾宴清的性命。
只可惜没有如果,时光也不会逆转回流。
卫澜霆背对着众人,良久他微微仰起头,用手指指背不动声色地拂去脸上的两抹泪痕。
他向来喜怒不露,隐忍不发,自然也不爱哭。
即便再如何的伤心难过,也鲜少会出现泪流满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