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眼眸微弯,带着笑意。

容熙总说他傻,可是他这问题难道问的不傻吗?

事关你的安危生死,我如何能装作不知,袖手旁观?

宴清有很多话想跟容熙说,可想想那些话又似乎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最后的一点时光,他不想浪费。

而且,他也没什么力气了。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宴清颤抖着伸出手,覆上容熙的脸颊。

容熙忙将脸凑得近了些,将脸抵上宴清的手心,好让他省些气力。

看着宴清这副模样,容熙心生不忍,甚至不忍直视宴清浑身是血的模样。

容熙身上崭白的衣袍,已被宴清身上的血洇染得血迹斑斑。

宴清的声音细若蚊吟,轻柔得仿佛随时能被风吹散,“疼吗?”

宴清轻轻抚上容熙脸颊那道细微的口子,往外渗着殷红的血珠。

那是容熙在和九鹰打斗时不慎被他们鹰钩上的钩爪蹭伤的,钩爪锋利,触之见血。

容熙摇了摇头,带着绵绵的哭腔,“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他这点小伤,跟宴清身上的伤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关心自己身上的这点小伤。

宴清躺在容熙怀里,望着头顶几片零星的落叶打着旋儿缓缓落下,他忽然感受到了无尽萧条的秋意。

“去找玉霖真人…幽冥宗不敢造次…你便能性命无虞…”

这是宴清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他连容熙的退路都替他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