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个刚才被他摔出去的锦盒,还孤零零地散落在青砖地上。
宴清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将锦盒里掉出来的东西又小心翼翼地收回了盒子里。
身上的外袍因为蹲下的动作拖曳在了地上也不去理会,只是紧紧握住那两块玉玦,脸色是怅然若失的神情。
“聘人以珪,问士以壁,召人以瑗,绝人以玦,反绝以环。”
这几乎是离朝上过学堂的稚童都知晓的事情,即便是不学无术的宴清。
将容熙推出门后,他回到房间打开了那个锦盒。
一看到锦盒内躺着的那块玉玦,他就立马明白了容熙的真正用意,他又气又恼又伤心,十分不愿。
他将锦盒扔出来,确实在某种程度上使这出戏看上去更逼真了些,可他这么做的主要原因并非是为了想配合容熙演戏。
他有他的私心。
他不想接受容熙送给他的玉玦,他更不想与容熙就此决绝。
没想到,容熙竟还是把玉玦留下来了。
自今日起,他与容熙便真要即使相逢应不识,从此天涯是路人了吧。
宴清苦笑着将玉玦收回锦盒,在将锦盒关上的那一刻,他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他收下了容熙送来的玉玦并将它收好,便等同于他逼着自己接受了与容熙两相决绝的事实。
卫澜霆曾经教导过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就算是流血也不可哭哭啼啼。
所以当宴清抬手用手背摸到自己脸上居然有泪痕的时候,他立刻扯过自己垂在地上的外袍,开始在脸上一通乱抹了起来。
可他悲从中来,怎样都止不住,就像是要把这活了二十年的眼泪都要一次性流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