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只怕他连能不能安然从清渊殿全身而退都不知道。
听到容熙这么说后,容清越的脸色稍霁。
她虽不知容熙能否令宴清改变主意不娶覃鸢,但他肯全力一试便好歹有成功的可能,总比不试的结果要好些。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工夫,容熙独自一人从清渊殿离开。
待他出了清渊殿的宫门,转身踏上宽敞平坦的宫道,背朝着清渊殿时,容熙俊容上的和煦春风,顷刻间凝结成冰。
无害温润的眼神也蓦地暗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阴翳森寒。
从前容熙也不是不知道容清越千挑万选选了他来离朝的原因——无非是觉得他出身卑贱,母族势微,却还算机灵聪颖,又有一副好皮囊傍身。
这样的人,最是适合培养成一颗灵活有用且必要时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什么怜惜他孤苦,对他莫名的心疼与看重,想要将他培养成才,扶持他成就自己的权势,都是狗屁。
当初愿意与容清越一道,也不过是因为他有一身铮铮不屈的反骨。
颐国所有人都瞧不起他贬低他,他便想偏要证明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看,让他们明白轻视他是一件多么愚不可及的事情。
所以,既不受父皇宠爱又无母族支持的他才会铤而走险想搏一搏。
为此,他甘愿成为颐国长公主容清越手中的棋子。
自他亲近容清越,愿意远道而来到离朝,颐国皇室权贵中的那些不屑鄙夷的声音,那些话有多难听多刺耳,他不是没有听过。
“堂堂颐国七皇子,竟甘愿沦为自己姑母的禁脔,随了他母亲骨子里的浪荡淫邪,为了求荣而以色侍人……”
比这些更难听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