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鸢望着宴清从救她的英明神武的神明又变回了那个憨厚可爱的小郡王,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说是这么说,但是覃鸢心里很清楚:换做旁人,举手之劳或许会帮一把;可若是需要去以命相搏,不是谁都会如宴清这般毫不犹豫的。

权衡利弊好像是人成年后与生俱来的能力,但宴清却拥有一颗赤子之心,不计较那些复杂得失。

坦诚纯粹,干净澄澈。

和她见过的那些官宦子弟不一样,和她的父王皇兄不一样,和她见过的许多人都不一样。

覃鸢忽然又想到,自己此刻在他眼中的模样定然十分狼狈不堪,于是神色别扭地将脸别了过去,恨不得用手把脸给捂起来。

“那个…你脸上沾了好多血,擦擦吧?”

宴清以为她是嫌弃自己现在的脸太脏了,可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这个大老粗身上根本就没带帕子。

于是他便用匕首从自己衣摆上划下一块布料,递给了覃鸢。

其实覃鸢身上是有帕子的,只是宴清的动作太快了,她还来不及制止,宴清就已经将他的一块衣角料割下来了。

覃鸢无奈地笑着接了过来,可瞅到宴清的衣服上不仅缺了一小块,还沾上了匕首上的血污,顿时心疼不已。

“你怎么这般实心眼?好端端的衣裳,就这样糟蹋了,多可惜?”覃鸢忍不住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哦,无妨。你们女儿家不是都很注重自己的容貌吗?这样的衣裳我府中还有许多件,可你的脸只有一张。

趁血还未干涸快擦擦干净,否则等血干了就得去找水来清洗了。上林苑里的水源可不多,也不好找。”

宴清不以为然地说道,但他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所以将布料给她自己擦。

覃鸢不禁心生动容,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然后拿着布料开始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自己脸颊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