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算大,却也渐渐打湿了他身上的衣袍与发丝,不显狼狈,倒有一种萧瑟凄美之感。

穿过通往兰庭的鹅卵石路上,卫澜霆一眼看见了特意来找他的江无虞。

江无虞正撑着一把白色绘墨竹的油纸伞,孤身一人独立,身形细长单薄,站在兰庭外等着他。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卫澜霆脑海中忽然想到这一句诗,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

那端的江无虞也注意到了淋得浑身湿透的卫澜霆,惊愣了片刻,然后撑着伞朝他跑了过来。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江无虞将伞举过卫澜霆的头顶,望着卫澜霆这浑身湿透的模样,又是惊讶又是心疼。

他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个下雨了连雨都不躲的男人,和那日初见时,一身黑袍,墨发高束的矜贵男人联想在一起。

初见那日的卫澜霆,是个任谁多看一眼就会将自己贬到尘埃里的天之骄子,步步矜贵,通身气势。

他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狼狈孤寂。

江无虞满眼心疼,忍不住抬手抚上卫澜霆棱角分明的脸庞。

“害殿下为我奔波受累,是我不好。”

卫澜霆摇了摇头,挤出一抹笑容。

“孤难得任性淋一会儿雨,偏偏叫你看见了,没什么的。”

江无虞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是在故意宽慰他呢?

“殿下进宫,莫不是又受了气?”

江无虞忽然觉得比起自己受死,卫澜霆为他受辱反而令他更难受。

“没有没有。”卫澜霆满口否认,难得透着一份憨意。

他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圈住江无虞稍显娇小玲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