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雌语无伦次、费劲解释的模样,和刚上车时严肃守礼的状态判若两虫。宁宴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原地换了一个坐姿,甚至替他紧张起来。

只有卡洛斯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是我的错,我明早交班后就赶回来……您不要挂通讯,好吗……”

凯度终于找到了按钮位置。嗡的一声轻响,隔音板缓缓升起,隔绝了驾驶舱内外的声音。凯度和宁宴同时松了口气。

车厢内再一次安静下来。

宁宴还是第一次见到虫族配偶之间的相处模式。听着凯度副官的只言片语,也能猜出,对面虽然一直说要挂通讯,但始终保持着通话,倒像是存心要军雌多说几句。

脑中忽然闪过埃德加苦口婆心的劝说。这么一想,昨晚卡洛斯是挺过分的。他都动手吓到自己了,却只是说了一声抱歉,一点态度都没有。

凯度副官这样笨手笨脚的虫,都知道哄两句呢。

宁宴全然忘记卡洛斯还主动提出涂药膏,是他自己拒绝了。他不大乐意地伸手,拉拉身边军雌的衣角。

“怎么了?”

宁宴把袖子往下拉,露出腕间的痕迹,摆出了秋后算账的架势:“你看。”

卡洛斯当然也听到了凯度的动静,只是没在意。凯度婚后感情一直不错,雄虫向自己的雌君撒个娇,很正常的事。

对上宁宴控诉的视线,他愣了一瞬,立刻猜到了令宁宴旧事重提的原因。

后座空间有限,雄虫微微仰着脸望过来,墨黑眼瞳中含着三分埋怨,姿态却亲昵自然,几乎要依偎进怀里。

所以,这是在撒娇吗?

卡洛斯的眼神飘忽起来,脸上破天荒地泛起不明显的热意,轻声道:“是我下手太重了。现在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