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女孩在门口等了下,回府中拿出了一个竹筒,将里面的药水倒在了碗中,说:“这些药水可能不够用,但应当足够应急,快去拿给你娘亲喝。”
女孩紧紧捧着手里的碗,再没顾得上她娘亲跟她说的不要靠近城里的铁匠的话,抱着碗就跑回了自己家。
路君年心情沉重地看着这一切,心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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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新春,街道上放了整夜的鞭炮和烟花。
今夜喧闹,终归是睡不着的,路君年也没打算那么早睡,点了夜灯坐在书桌前,提笔给谢砚写信。
他将铃夜的事告诉了谢砚,又着重说了老者身上的疑点,最后加上了邻家的女孩,语气中尽是惋惜和不忍。
路君年思索良久,最终没有写太多其他的话,他已经失去了一个铃夜,不能再让另一个铃夜出去送信,这么长的一封信,也没办法使用信鸽传信,只能走平常的渠道,由信使慢慢地往京城里送。
信件送往宫中,自然不可能直接交到谢砚手中,一定会被人提前打开查看,所以路君年并没有写太多私人感情的话,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思念,希望谢砚能懂。
想到谢砚,路君年披上斗篷,推开门站在院子中,通过府上四四方方的一小片天空观望屋外冲天而去的烟花,又在半空中绽放。
这些热闹与他无关,他只是个异乡人。
满城的热闹也跟身陷病疾的人们无关,新年夜,不过是又一个需要与疾病抗争的夜晚,屋外的喧嚣反而衬出屋内的冷清寂寥。
有人新春欢笑连连,有人旧日苦楚万分,好不讽刺。
路君年难得悲天悯人,本就清冷的双眸变得更加寒凉,他仰望着天上的圆月,双手交合着念道:“爹,新春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