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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君年顺着床边看去,谢砚就盘着腿坐在床尾边上,双手交叠抱着臂,懒洋洋地斜靠在床框上,听到他的动静,才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光淡淡。

路君年点了点头,想以手势询问这是哪里,他们是如何获救的,刚一抬手,就发现自己的右手缠上了好几层纱布,因为手指骨受了伤,现在动弹不得。

“我救的你,这里是谭家,我们跟谭家的交易已经谈妥,准备回峳城了。”谢砚淡淡道。

路君年听完,勾唇笑了笑,用手势由衷地恭喜谢砚。

无论如何,没有让谢棱渊的计划达成。

谢砚脸上却没有一点喜色,他静静地看了路君年好一会儿,才说:“我的人跟我说,元洄知道那辆马车上是青铜鼎,里面装的是融化的白银。”谢砚停下了顿了下,俯身向前,凑近了路君年,意有所指地问:“这是你告诉他的吧?”

路君年抿唇,摇了摇头,谢砚见他还有话想说,给他拿来了纸笔和垫板,路君年如上次那般研墨,换了左手写字,这一回,谢砚没再露出为砚块感到惋惜的神情。

甚至,看到路君年故意将砚块磕成了两半,谢砚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接过了砚块给他研墨。

路君年在纸上写道:每月城外城的夜集上都会有烧银的青铜鼎,我们看得多了,自然知道白银的重量。

谢砚看着路君年故意写乱的字迹,忽而轻笑了一声,说:“地方官员烧银能从中收取火耗,又怎会随随便便告诉旁人一鼎白银有多重?就算私下烧银,家里也得有青铜鼎,普通人家,家中又怎会有能烧制万两白银的青铜鼎?你们能知道一万两白银的准确重量,要么精通算筹法,通过一两白银的重量计算出一万两白银的重量,要么你们见过一万两白银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