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陷入回忆中,就很难听到身边人的声音,等路君年回神,才听到段文绉最后说了一句:“段某在府上一定常常跟路少爷说话,排解寂寞。”
路君年淡笑道:“好啊。”
新当上门下侍中,练道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京城内其他官员,寒暄来打点去,拖走金轮马车的日子便往后推,直到三日后,练道祁才终于提着礼盒上路家来拜访。
路恒刚好在家,看着练道祁满脸堆着笑容的脸,冷哼了几声,倒也没有将人拒之门外,而是请进了屋子,坐在正位上,看着练道祁用他那套左右逢源的说辞百般讨好人。
路君年坐在路恒身边,静静地喝茶,练道祁口若悬河地说话,从天南说到地北,中间都不带歇的,路君年无端联想,如果练道祁去写话本,编出来的故事一定非常精彩。
路恒并不想理练道祁,隔三岔五地回应他几句,兀自吃着葡萄,直到练道祁在路府用了晚膳,才提起前来拖金轮马车一事。
“就在密室放着,让你的人进去拖走。”路恒直接道。
练道祁一愣,点头哈腰地谢过路恒,心里却万分悔恨。
练道祁一直不敢跟路恒提金轮马车一事,就是怕路恒记恨着他,会故意刁难他,他才说了一堆好话哄着捧着路恒,谁知路恒也是故意看他笑话,也没有提金轮马车一事,眼见着天色已晚,他才不得不厚着脸皮提起。
早知道路恒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就不跟人说那么多客套话了!白费了他那么多口舌!
“云霏,你先回屋。”路恒看得出路君年喜欢那金轮马车,特地让他先回屋,别亲眼看着马车被人拖走。
路君年应下,起身回屋。
路君年坐在床边,心里挂念着金轮马车,隐隐有种不踏实感,在屋中等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亲眼去看看马车离开路府,也好断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