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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慢慢听出来路君年话里有话,默了一会儿,问:“云霏,你还在生我的气?因为路恒是贬官而不是升官,还是因为练家?”

都有,路君年心说,却淡淡笑了一下,道:“我只是不太服气,父亲是做错过事,但他这些年为国为民做的,已经足够抵消他的罪孽了,凭什么鞠躬尽瘁者背井离乡,资质平平者位高权重?”

“如果我说,是路恒自己选择去地方的呢?”谢砚放下手中的画卷,紧紧盯着路君年,“他不愿意假死消失在众人视野,然后在皇宫颐养天年。他心里有抱负,以他的能力,足够在地方创出一片天地。”

这下轮到路君年沉默了,他垂眸,忽而又笑了一声,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错怪你们了。”

这确实有可能是路恒自己的选择,但路君年生气的点却不止这一个。

“你心里有什么事跟我说,太医说郁结于心会生病,久病往往难医。”谢砚扳过路君年看向窗外的头,强迫人看着他,“你以前说话都是看着我的,现在也要看着我。”

路君年淡淡道:“好。”

谢砚总觉得路君年身上缺了点熟悉的气息,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他心里将路君年的异常归结于短时间内还没有接受父亲离京的事实,心情不好。

但只要人还在他眼前,谢砚就感到安心。

思及此,谢砚如往常一样,将画卷放回匣中,再次圈住了路君年的腰身,头搭在路君年左肩上,路君年很快往后一抽身,左肩上的伤口并没有好彻底,谢砚刚刚一下重重地压在了他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