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春日宴因为世宁公主的原因推迟到了四月,今年的春日宴正常进行,定在了三月中。
路君年如往常一样,在谢砚恋恋不舍送别的目光下坐上了路家的马车,马车上却只有平生一人,他问起路恒的去向。
平生一脸沮丧,将马车门关严实,小声说:“老爷最近一直睡不好,梦里常有呓语,我守在屋外时不时进去看看老爷,总能听到他求皇上宽恕,具体要宽恕什么听不清楚,不过我听段大人说,老爷最近在朝上一直不顺心,常常被人气到心闷气短,今日更是被留在了堂上,现在都没有出来。”
路君年微垂下眼睑,他知道皇上最终还是疑心了,如果不是皇上有意纵容,哪有臣子敢三番五次地刺激路恒?
“你先将马车停到宫门口,我去去就回。”路君年说着下了马车,走向谢砚。
谢砚就倚在学堂门口的圆柱上,像是早就料到路君年会回来寻他,扬着唇角笑看着他越走越近,手指下意识地一直拨弄腰间悬着的红玉葫芦。
太学堂已经下堂,周围再没有其他人,路君年站在谢砚下一阶的台阶上,才说:“小砚,能不能带我进皇上的议事殿?”
谢砚手上动作一停,金玉葫芦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他微微倾身,凑近路君年的脸,两人呼出的热气交织在一起。
路君年诧异了一瞬,却并没有后退,感受到谢砚的气息越来越近,他心领神会,下意识地闭了眼。
预料中的触感没有出现,只听谢砚轻声笑了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像一把钩子,恍如有实质一般轻扫过路君年的眼睫。
路君年眼睫颤了颤,茫然地睁开眼,看着谢砚略带调笑意味的脸,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