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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钧惟陷入了回忆。

“我家在隆州,少时跟着家父去云梦城做生意,遇到了劫匪,我们的马车和商队在半路上被人劫走,家父也被劫匪砍伤,不得已,只能留在云梦城养伤,可我们所带的银两大多被人劫走,剩下的钱财并不足以让我们在富贵的云梦城生活很长时间。”

“很快,我们就买不起药了,我读过些书,就去给云梦城最负盛名的谭家投递请帖,请求当谭家子弟的伴读。谭老爷接见了我,对我很是满意,于是我便成了谭珊俟的伴读,我跟他就此相识。”

明钧惟双手交握撑着桌面上,神情有几分怅然。

“谭珊俟早慧,但并不是个听话的孩子,谭老爷老来得子,他便仗着全家的宠爱,时常捉弄他人,经常跟邻居家的小孩一起捉弄我,我就比他大了四岁,心气也高,也不懂得谦让的道理,更没有见过那么爱折腾的小孩,我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终于跟他打了一架,我们的梁子就此结下。他心眼小爱报复,心里一直记着我打过他,每每以赶走我、不给我应得的钱为由借机欺辱我,我为了家父的药钱,都忍了下来。”

“后来,我们终于等到了隆州来接我们的家人,我也跟谭老爷告别,并在一年后入京参加春试,直到去年才再次见到谭珊俟。”

说到这里,明钧惟淡笑了下,说:“中间隔了四年时光,我其实都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路君年安静地吃着面,边吃边听,最后说:“如果只是这样,你们该是敌对关系,你没对他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即便再记仇,他也不该记你这么久。从你所说的故事中能听出,你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好的印象,又怎会让他惦记你,你会不会遗漏了什么?”

明钧惟沉默地喝了口茶水,摇头说:“谁知道那小孩在心里怎么想我,反正我已经拒绝了他,他就气冲冲地回云梦湖了。”

路君年放下木箸,手指轻点着桌面,思考良久,问:“你知道他那块地是什么地吗?”

就算分配的官职再小,谁又会放下朝官,去做农户呢?路君年倒是对那块地有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