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洵是个谨慎之人,或许正是发现了小鸟有异,知道有人进过他的屋子,才提前撤离了这里,并留下一具尸体给他们以警告。
路君年终于放下了木雕小鸟,抬步往屋内走去,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床上的女孩尸体,胸口处插着一把刀,血都流干了,衣服上血淋淋一片。
确实是季秀雯无疑。
路君年握着红木手杖的手微微发抖,他慢慢走上前,最后静立在季秀雯身侧,垂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谢砚就托着油灯站在他身边,静默不语。
“胡泉离京城很远,中间隔着夜林泽一座大山,翻都翻不过去。”路君年突然出声,说出了他刚到胡泉时,年铭对他说的话。
谢砚静静地看着他。
“她曾问起过父亲,得知父亲没来后很是失落,然后才跟我说她怀孕了。”路君年双眼空洞,呆呆地望着季秀雯的尸体,又不像是看着尸体,而是透过尸体,视线没落在实处。
“她是因为脚疼才坐上了路家的马车,我并没有上去,然后她跟我说马车让她头晕,马车的材料该换新的了,但路上遇到其他人,她又在夸赞路家的马车。”
路君年静默了很久,忽然轻扯了扯嘴角,双眼慢慢回神。
“小姨她想去京城,她要把胡泉的事告诉父亲。她说的从来不是马车,而是指代的人,我估计当时有人在监视她,所以她才说得隐晦。马车换新,旧的让她头晕,谁是我跟她共同认识的、称得上是旧人的人?”路君年抿唇,“只有唐墨洵。”
去年,年铭还未出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认识的人十分有限,年家人都在眼前,算不上旧人,而唐墨洵宿在年府,年铭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