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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家祖庙少有人来,只有路韵偶尔会上山来打扫一番,路君年拿出钥匙打开锁,推了好几次才推开祖庙大门,门发出了嘎吱一声,一股陈旧古朴的味道扑面而来,还带着一阵腐木的腥味。

祖庙内阴冷潮湿,东南角上有一个破窗,屋外的自然光从破窗照进来。

路君年转身关上祖庙门,将屋内的烛台点燃,桌面左右各一盏,将台上的数十个牌匾映照得肃穆威严,像是一座大山压在路君年面前。

“娘亲,我来看你了。”路君年语气很淡,从随身的布袋中拿出厨娘还有路恒要他烧给年湘的东西,点了火放在铁盆中燃烧。

屋内很快亮堂了不少,路君年坐在地上的软垫上,低声说:“这是爹写给你的信,往年都是他亲自烧给你的,今年换成了我。”

说完,又暗自嘀咕了一声:“去年他没有来,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至于写这么多信吗?”

路君年将路恒的信件一一打开,拿起一封念出来:“我曾帮助过的隆州友人今日入京给我带了一袋红豆,说是隆州长势最好的一批给我带来了,我不禁想起年少时你曾给我做过的红豆羹,实不相瞒,你做的红豆羹实在甜腻又稠,应当改名叫红豆饭,就着豆芽吃还不错,干吃实在难以下咽。殷殷红豆,遥寄相思,我现在才明白,你当年是在怨我出门游学一月未归,心里想着我呢。”

路君年念完低声笑了一下,桌上的烛火似乎也跟着摇曳了一下,他就着铁盆里的火焰,将信件烧给了年湘。

“云霏在府中的湖边种了一排桃花树苗,”路君年念着,手里这封看来是较近的信件,“还往府里带来了一个人,据说他来自鹿州,鹿州那地穷乡僻壤的,难怪他生的瘦小,不过他的背影倒是跟云霏挺像的,云霏去宫里了,我每每在府上看到那小子的身影,还以为是云霏回来了。哼!臭小子不听我的话,还是跟宫里那小子混到一起去了!要是你还在,他肯定更愿意回家了。”

路君年失笑出声,接着又有几分怅然,他去了太学堂以后,一开始确实念家,可后来却并不急着回家了,因为每到休沐日前夕,谢砚便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他留在宫里过夜,他最后都默认了休沐日的中午再回家,只在家里匆匆吃过晚膳,又赶在当天夜里回到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