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带过兵,砚哥料定你判断不了局势,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但养一支军队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胡泉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城池,就算被虞有方占了,他也就坐实了谋逆的罪行,根本不需要出动京城的兵力,光是峳城的兵力就足够调遣,让胡泉的兵出不了胡泉城,以胡泉现在的粮草储存估算,不出两月他们就该缴械投降了,再多的火药炮弹和兵器,没有人使用,便和废铁没有区别。”
“不,”路君年否认,“胡泉的问题不仅仅是火药的问题,这里一城的百姓都在遭受迫害,他是为了拯救他们才同意了炸山开河道。”
“那你觉得,这一城百姓的命和砚哥的命,在他眼里,哪一个更重要?”
路君年沉默了,这个答案很明显,在谢砚心里,肯定还是他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个胡泉,和将来登上皇位后整个大元国的疆土相比,如沧海一粟。
谢砚需要的硝土可以再找,何况炸山之后,这里的硝土也没有用了,他是因为路君年才得知了胡泉的事,本可以不管胡泉的百姓,做无忧的太子,等到五年后立功勋,一切顺风顺水,而不用担任何风险。
只是因为路君年想救胡泉的百姓于水火,只是因为他想开河道,把胡泉做成跟云锦城一样的大城,所以谢砚愿意冒险。
钟译和:“我没说错吧,听信你一人言论而做出危险的决定,这可是大忌。他是太子,不能这样冲动行事。”
“所以,你劝不动他,想来劝我放弃开河道?”路君年反问。
“没错。”钟译和不否认,“胡泉的这条河道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假传圣旨、私开河道,任何一点被人发现,都是万劫不复。就算成功了,皇上肯定也会起疑,我们都逃不掉欺上惑主的罪名。”
“所以,你打算放弃胡泉百姓,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吗?”路君年目光锐利地看向钟译和。
钟译和耸了耸肩,说:“只是想劝劝你们,但我会跟砚哥走。”
路君年抿唇,垂眸道:“我会再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