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当是钟月然找他有事,却不曾想,钟译和带着他在三楼走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他们寝屋的隔壁,接着门被突然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手,飞快地将路君年拉了进去,钟译和在门口观望了片刻,也跟着进了屋。
路君年在进门的瞬间握紧了拳,袖中藏着的暗器短剑就要拔出,却在闻到熟悉的气味后松了手劲,待站稳后,才半低着头拱手,道:“太子殿下。”
谢砚比路君年小两岁,看着却跟路君年一样高,路君年一低头,谢砚就能看到他头上别的玉冠,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发间藏着的那根尖刺针。
谢砚没有说话,盯着那根刺针出神,路君年心中疑惑,隔了许久,才稍稍抬头,接着就感觉头上一松,那根刺针被谢砚拔出,他赶忙按住玉冠,才没让自己披头散发。
直到拿在手里,谢砚这才有机会细细观察这根刺针。
刺针的末端是一个玉石雕花,和玉冠上的竹节配套,共同起着固定头发的作用,如今被他抽出,即便路君年反应再快,也有少许乌发从玉冠中滑出,发丝柔顺秀长,垂在路君年耳边。
“砚公子这是何意?”即便狼狈至此,路君年脸上也没有任何慌乱之意,他慢慢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没有看向刺针,而是落在谢砚眉眼,停留在他眉尾的那颗小痣上,眼中带着点困惑。
谢砚端详了一会儿雕花刺针,目光跟着望向路君年的双眸,四目相对,那双桃花眼中有暖黄的烛光,有精细的雕花纹路,有窗外的皎洁月色,有一个发冠不整的俊美少年。
而那双清冷的黑眸中,只倒映了谢砚一人模样。
谢砚看着垂在路君年颈上的那缕乌发,发丝搭在肩头,缠绵地攀着其他的乌发,还有少许落入了衣领中,几根发丝悄悄地浮到了他的手边,刮着他的手指,绵绵的痒意让他不自觉捏紧了手指,那雕花刺针的尖头都快要戳到他的手心了,谢砚却毫不在意,他心底涌现出莫名其妙的陌生情绪,让他下意识感到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