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驿馆,马车刚刚停下,叶望环就迫不及待地将叶忠正摇醒,在叶忠正还一脸迷茫的时候,他赶紧下了马车,不动声色地活动自己早已僵硬的手脚。
叶家人下马车后,钟月然意犹未尽地对路恒说:“路大人,你我相谈甚欢,下次有机会,我再和你细说如何在不损伤木材的情况下,辨别不同材质木料的强韧性。”
路恒也没想到钟月然这么能说,硬着头皮点头,看到钟家二人也下了马车,才叫醒路君年。
路君年睡眼惺忪地静坐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驿馆。
路恒活动被压酸的手臂,笑着说:“云霏又重了不少,再有一年,该比为父还高了。”
路君年忙给路恒按肩膀,被路恒推开,心里还是记挂着他手伤刚好。
“爹。”路君年仍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可嘴角轻勾,隐隐有了点笑意。
他以前称呼路恒为父亲,很少唤爹这个称呼,因为在他印象中,他这位父亲时常出门在外,经常忙碌到一天都见不到人影,也很少陪伴过他。他整日枯坐在院中,对着没什么动静的湖面,年纪渐长后,他与父亲也越来越生疏。
可重生之后,每每想到路恒的死亡,他心里都会有抽痛,仔细回想起路恒与他相处的短暂岁月,他都能感觉到路恒对他细密的父爱,都融入了日常生活的每一个小细节中,他偶尔会感到遗憾,为什么从来没有唤过路恒一声爹。
路恒听到这一声爹,也是一愣,随后又恢复常态,拍了拍路君年的肩,说:“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