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泽是个不记仇的,半边屁股还疼着呢,就又拿着一只剥了皮的蜜桃凑在他表哥身旁,低头唏哩呼噜啃得满脸都是汁水。

韩令和嫌弃地往旁边让了让,朱长泽又期盼道:“表哥,你说我父王这时候是不是已经到韩家镇了?”

姑母严厉又长年不在身边,姑父性子随和,还十分宠溺孩子。

朱长泽打小就更亲近父亲一些。

韩令和回道:“说不好,或许还在宁波陪着姑母呢。”

朱长泽闻言脸上也不见多少失望之色,他父王、母妃长年大江南北地跑,怕是早就忘记还有他这么个儿子了。

朱长泽还未断奶就被送去了韩府,自小是跟在表哥屁股后边长大的。

朱长泽又不自觉朝他表哥靠过去几分,韩令和见此心头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捂他脸上。

韩家镇纱厂西边有一排小套院,像鲁师傅这样家不在韩家镇上的人,平日里都在此处落脚。

每间院子都不大,布置却还算精巧。

鲁师傅家在绍兴府城,每个月也就来韩家镇两三回,他名下的套院定时有人打扫,却无人做饭。

正房内,鲁师傅与朱成宣对坐在矮踏两头,就着小木桌上一大盆红烧野猪肉大口扒着米饭,吃相十分凶残。

鲁师傅辣得直吸气,嘴唇红通通。

朱成宣吃到一半,直接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对着壶嘴儿就直接灌了大半壶。

温凉的茶水下肚,口里却依旧是火烧火燎,朱成宣气得直骂娘:“纱厂里的厨子难不成是湖南来的?!这是要辣死本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