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般情形,逃难战死之人无数,想要寻到阿瑜亲生父母,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在阿瑜七、八岁的时候,经常梦见有人唤她阿娘作夫人。

旻朝身上有品级诰命的女子才能称之为夫人,韩秀兰十分有自知之明,当即便说这“夫人”定是指的阿瑜亲娘。

婴孩记不得自个出身时的情景,但有一两个词或许会被刻在意识深处,到了一定年岁又被偶然翻出来,这种情形在民间并不少见。

不过即便有了这么半分线索,真要探查起来却也依然是极难的!

一来京都最是不缺诰命夫人,再加上官员外放流动,这排查范围实在太广。

二来好好的官家小姐为何会被扔在运河边上,这其中多半涉及后宅阴私,一般人家都会死死捂住,外人更是无从得知。

林宏山一年最多也就来京城两、三回,每回呆的时间也不算太久,此事只能托付给韩成庆帮忙留意。

韩成庆倒是十分乐意帮忙,只是他如今乃韩府外院大管事,一言一行都与首辅大人息息相关。

由他亲自出面的话,难免会被有心人借机生事,再说涉及内宅后院,他也确实不如自家娘子有法子。

曾氏进了后罩房东厢,从临窗的梨花木妆台暗格里取出两页纸来。

走出屋亲手递给林宏山后,道:“天顺三年春夏时分生产过女儿且又遗失了的官家夫人,阿嫂这几年差不多都替你打听全乎了,接下来如何打算,还需得你自个拿主意。”

宣纸上勉强只能算得上工整的字迹出自曾氏之手,其字如其人,一个个都十分圆润丰腴,比过年时候大门上贴的“福”字瞧着还有福气。